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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的冲突可以追溯到1988年,随着苏联解体而爆发。但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阿塞拜疆人利用土耳其Bayraktar TB2和以色列制造的Harop摧毁了亚美尼亚的防御优势,同时也损失了数十亿美元的军事设备。Bayraktar通常装备激光制导MAM弹头,打击目标的方式与美国捕食者打击阿富汗或索马里恐怖分子营地的方式相同。相比之下,Harop像神风一样俯冲在目标上,撞击时发生爆炸。
在阿塞拜疆步兵和装甲部队冲锋之前,无人机群一直在瞄准靠近前线的城镇和军事阵地,以攻击亚美尼亚的防御。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战壕突袭之前的现代版本的炮击。
为了巩固近年来的军事防御地位,亚美尼亚人从俄罗斯购买了昂贵的防空预警系统。但在这场战争中,这些设备在探测阿塞拜疆致命的战斗无人机时被证明是出了名的不可靠,这些无人机比俄罗斯系统设计用来帮助拦截的战斗机要小得多,也更灵活。
带领我们的向导示意我们停下来保持安静;然后他指向他的耳朵,并在上面做了一些动作。我们听到天空中有微弱的噪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开一辆土制自行车,接着是一系列更近距离的爆炸声。在安全的地窖里,十几名亚美尼亚士兵围坐在那里抽烟、睡觉、打牌,炮击还在外面继续。
20分钟后,我们回到了自己的记者车,希望能避开下一波的无人机袭击。我的同事们对周围的残骸非常熟悉,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在伊拉克、叙利亚或阿富汗战争中工作的资深记者。联排别墅被炸成碎片;电话线和砖块散落在人行道上。街道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爆炸声。红砖装饰的艺术市政厅,对于一个只有几千人的小镇来说,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壮丽建筑,现在已经布满了弹片,窗户也被炸毁。外面的广场到处都是碎玻璃。除了空气中的呼呼声外,唯一的声音是流浪狗为争夺垃圾而不断地吠叫。
当我们开始驱车返回亚美尼亚控制的地区首府斯捷潘纳克特时,爆炸声越来越近。我们开始看到附近街道上的灰尘和烟雾。一股巨大的白烟在我们左边40米处升起。这正是我们的导游一直担心的,我们被发现了,已经成为了袭击目标。
记者是国际战争法禁止攻击的目标。我们中的一些人认为阿塞拜疆人的瞄准系统失败了。另一些人怀疑这是一次警告性的射击,以吓跑战火中的记者。但就在几周前,几名记者(包括法国《世界报》)在我们被袭击的同一个城镇遭到火箭袭击后严重受伤。亚美尼亚电视台记者Avetis Harutyunyan在靠近我们的目标位置时被GRAD火箭的弹片击中后受伤。“我记得我报道了2016年4月的战争,当时(阿塞拜疆人)几乎没有击中目标,”他告诉我。“这次他们精确地瞄准了我们。”
阿塞拜疆在2016年的一场短暂的“四日战争”中测试了许多新的无人机战术,尽管装备不太先进,亚美尼亚在这场战争中立即击退了阿塞拜疆的袭击。据英国国防联合智库皇家服务研究所的研究员Jack Watling所说,“他们从2016的胜利中吸取了错误的教训。无人机在小型战术战中可能不会造成巨大的差异,但如果在大规模上使用,可以彻底改变战场。”
关于这片荒凉美丽的山地争论是苏联解体后最持久的冲突。20世纪90年代初,超过20000人死于该地区的战争,在最近这场仅持续44天的战争中,约7000人丧生。阿塞拜疆利用其石油资金建立了先进的现代军事技术武库,并因此能够击溃其装备不足的对手。当阿塞拜疆人在前线与一支坚定的亚美尼亚部队作战时,他们的无人驾驶飞机能够在后方造成大量人员和弹药的损失。当亚美尼亚人的补给线被摧毁,前线的损失也随之增加时,亚美尼亚的阵地崩溃了。在阿塞拜疆征服了斯捷潘纳克特高地后,亚美尼亚政府被迫投降。
军事战略家们早就注意到无人机在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中赢得现代战争的潜力,现在我们终于看到了这种潜力的发挥。如果美国或北约卷入与俄罗斯、中国或伊朗的战争,它们将面临类似的能力。据行业领先的航空航天分析师Teal集团称,未来十年,全球无人机采购支出将增长30%。五角大楼在无人机战争方面投入了大量资金,预计这一趋势将继续下去。2018年至2019年间,国防部对无人驾驶系统的拨款从75亿美元增加到93.9亿美元。
亚美尼亚的防空几乎完全来自过时的俄罗斯技术,经过优化以应对快速喷气式飞机和直升机。通常,防空系统的成本和飞机的成本之间存在不平衡——击落一架飞机比建造一架飞机便宜得多。但当涉及到无人机时,它们的防御系统无法与那么小、那么机动的飞行器作战。“阿塞拜疆每年的军事预算只有20亿美元,”Watling说。
尽管如此,无人机的价值仍有可能被夸大。“有办法对付武装无人机,叙利亚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有办法阻止这些系统,装备最精良的军队正在大力投资。”他指出,例如,Bayraktar TB2就很容易被现代电子战战术击败。“你可以中断无人机和地面控制站之间的联系。你还可以找到地面控制站,然后对其进行打击。”亚美尼亚只是缺乏这些能力。
生产能够躲避这些先进反无人机防御系统的加固电子设备成本高昂,需要强大的指挥链路和复杂的支持基础设施。在某种程度上,这只是军备竞赛的另一个因素。
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阿塞拜疆人拥有天空的优势仅延伸到卡拉巴赫南部平坦开阔的地形。他们在该地区北部森林茂密的地区取得的进展要慢得多。他们也没有试图占领该地区的首府斯捷潘纳克特。
当北约在阿富汗时,它与塔利班之间的不稳定平衡主要是基于他们作战的地形。越来越多的无人机提供了压倒性的空中力量,阻止塔利班接近主要人口中心。但塔利班在赫尔曼德河谷或巴基斯坦边境附近的兴都库什山脉等地区保持了实力,在这些地区,空中优势几乎没有什么意义。
在第一次海湾战争中,以美国为首的联军利用早期的GPS系统来导航,并以空袭伊拉克部队为目标。空中优势有助于迅速摧毁萨达姆·侯赛因曾经强大的军队。30年后的今天,阿塞拜疆利用类似的航空技术革命,在短短44天内扭转了长达数十年的僵局。亚美尼亚军队的防御优势对拥有天空的对手毫无意义。虽然无人机不会彻底改变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但它们可以迅速改变战争的平衡。
2019年12月16日,土耳其空军Bayraktar TB2军用无人机降落在一个军用机场。
来自Bayraktar TB2炮击的爆炸与一群记者的距离不到100米。